57、057-《可爱到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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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郁然的脸色已经面沉如水,眼底的颜色都变得深沉了许多。
“荆廷华家中有邪神缠身的事,我曾经知晓一些,只知道如果不供神,就会落得霉运连连,甚至遭受血光之灾的下场。”郁然捏了下手指,“我第一次同他相见,就是见他形容狼狈,浑身是血。为此我私下请了不少大师。荆氏那么英俊、优秀,早早接过父亲重担的二少,自幼就被邪神缠身,没有一日快活过……那时候我还觉得他可怜、招人疼。”
“嗤,神灵就这样能蛊惑人心?”郁然面露讽刺,眼底掩去憎恶怒色,嗓音越来越冷,“蛊惑到能让他忘却一切,亲手送自己的儿子上死路?”
郁然身上骤然腾起一串火焰。
不过很快就又被他自己反手按下去了。
郁然冷声道:“他掏自己的心掏得倒是也痛快。他如果不自己送死,我大概也是要他死的……酒酒你是我们的崽崽。他一颗慈父心,却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郁然话音落下,身上又一窜起一股火焰。
他冰冷地重新看向白遇淮,这回倒是多了一点温和:“你救了崽崽。”
“你应该听说过郁氏的大名,我人虽然失踪数年,但郁氏的职业经理人还在,我留下的庞大财富还在。”郁然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白遇淮唇微动,倒也并不掩饰的目的:“酒酒。”
“不行。”郁然转声问:“京市的房产,还有无数钱财,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这话真的太像恶婆婆拿钱,赶走贫穷灰姑娘了。
荆酒酒张张嘴,想为白遇淮说一句话。
灰姑娘白遇淮养我也好辛苦的唉。
这头白遇淮更先开了口,他立在那里,身形挺拔,面色也依旧,他淡淡道:“郁先生,我在京中已经有一百多处房产了,都是别人送的。我每年副职的年收入是1.7个亿,我投资了十余家公司,还有其余未计入的不动产。我说自己是归云门中人,准确一些来说,应该是,归云门是我的……归云门乃是玄学圈中的领头羊,大多数玄学大师都要听从归云门的命令。郁先生应该想得到,我把这些捧给酒酒,酒酒一辈子也用不完。”
郁然:“……”
荆酒酒:???
啊这。
这么有钱的吗?
那我还在想怎么赚钱养灰姑娘白遇淮?!
荆酒酒恍惚了一瞬。
半晌,郁然才问:“归云门是最厉害的?”
白遇淮依旧口吻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掩饰的嚣张:“归云门如果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郁然这才冷冷淡淡地一打量他,再不提刚才的话了。
郁然爱子如命。
正如他曾经对荆廷华说过的话一样,他觉得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才堪与酒酒相配。
眼前的年轻男人算得第一,倒也就勉勉强强能与酒酒相配一分。
郁然看他的目光,也就顺眼了那么一点。
白遇淮这时候才又不紧不慢地插声道:“我会想办法,解决郁先生身上的麻烦。何必让混沌吞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酒酒喜欢的东西了。”
郁然听到这里,一怔,看着白遇淮的目光,一下去了七八分冷意。
这个世界……是有太多酒酒喜欢的东西了。
郁然淡淡道:“是,有他爱吃的食物,小时候喜欢的玩具,还有许多我和荆廷华,曾经亲手为他收拾起来的回忆。回忆里有他的奖状,有他幼年时落下的乳牙,有他随意涂抹过的图画本……”
太多。
白遇淮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让郁然有点惊讶。
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将酒酒放在了心上。
荆酒酒听着听着,心底有点怅然,有点闷痛。
他眼眶酸了酸,流下两行血泪。
等反应过来,荆酒酒又连忙抬手擦了擦,擦得满脸都是血。
郁然看着他的模样,眉心又皱起来,心疼得快要死了。
“酒酒呢?”郁然问。
白遇淮:“我会为他塑体。”
白遇淮顿了下,又说了庭一大师为他塑像,陶荷等人供奉他的事。
郁然面色这才缓和了些。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他与荆廷华缺失的这些时间里,唯一挟着温暖拥抱住酒酒的,就只有面前的年轻男人。
白遇淮低声说:“我准备先用混沌为他塑体。”
荆酒酒发愁道:“可它们个个都有意识的……”那不是等同附在别人身上吗?
郁然站起身:“崽崽。这屋子里捏成家具的混沌,就是没有意识的。它们的形状太小了,还没有形成意识。”
其实在他看来,有意识也没有关系。
荆酒酒这才点了点头。
白遇淮倒像是和郁然达成共识一般,他低声说:“有劳郁先生。”
郁然:“酒酒是我的崽崽。”
荆酒酒这会儿脑子里还残留着那股激动的劲儿,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低声说:“我要躺下来。”
这一切,好像梦似的。
他还没有消化好呢。
郁然立刻就将自己的床让给了他,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抱他上床,却又只能生生止住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吵嚷了起来,林芝立刻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说:“周大师,好像找着你儿子了……”
周大师一怔,然后颤巍巍地跟着林芝出去了。
郁然说:“崽崽,你乖乖躺着,爸爸去给你找塑体的混沌。”
荆酒酒:“唔。”
白遇淮没敢当面亲荆酒酒,他只是摩挲了下荆酒酒的头发,然后才跟着转身出去捉混沌了。
荆酒酒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的年纪其实已经不算小了,爸爸这样叫他的时候,是会有一点肉麻的。
可是肉麻好像也是掺着快乐的。
就好像……好像郁然从来没有失踪过,他也没有死在古堡里……他还拥有着来自家人的爱。
……
荆酒酒合上眼,好像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郁然缓缓走进屋,他将手中那些散乱的小混沌扔在了地上。
他展开双臂,想要拥抱荆酒酒,可最后又缓缓放下了。
他只能在虚空中,就这样远远地描一下荆酒酒的模样……
“崽崽,爸爸的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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