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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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别人这么要求,安正绝对会拒绝。

    但是刘薪不同,那毕竟是刘远的老爹啊。

    甭管刘远和刘薪的父子关系有多不好,他们总归是父子,即使安正是刘远的结拜兄弟,他也得退居二线,假如刘薪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在外人面前那么一嚷嚷,又或者去跟刘远告状,那么还在前线拼杀的刘远肯定不会感到愉快,这是安正的失职。

    所以安正左右为难,想了又想,只能先报到张氏那里。

    张氏将妯娌于氏和婆婆娄氏请到了府里,对她们好言安抚了一番,本想让于氏和娄氏去劝说刘薪改变主意,结果,于氏和赵张氏吵起来了。

    这出换房子的闹剧,本来就是于氏撺掇出来的,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初衷,对于张氏那些好话,于氏一律嗤之以鼻,道:“阿张,若是我在这里,你哄我便罢了,可是如今阿母也在,你却还拿哄我的话去哄阿母?你到底存没存私心,你自己明白!如今阿父阿母都要求换宅子,你若真是孝顺,就该马上换过来,若不是我们刘家人,你张家能住上那么好的宅子么?”

    “放屁!”旁边的赵张氏一听就跳脚了,老娘张母战斗力不强,她就很自觉地跳出来帮忙。“当初落魄的时候,你们刘家人在哪里!他们孤儿寡母地跑到山里去避难,还不是我们张家一口粮一口粮地帮忙!现在富贵了,有钱了,享受了,你们刘家人就跳出来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们这些……”

    那些骂人的话自她口中滔滔不绝地出来,简直能让最粗俗的村妇也忍不住掩上耳朵。

    于氏娄氏二人被她骂得涨红了脸,于氏也开始叉着腰对骂,一边骂还一边道:“一个乡下村妇!我呸,若不是我们刘家,哪里有你们的今天!你们这是攀上高枝了!我家良人是豫王的大哥,我家阿父是豫王的亲父,你呢,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货色?!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好吧,于氏的战斗力也不遑多让,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四个女人凑在一起,其热闹程度让府中上下的婢仆都争相跑过来围观,同时也惊动了刘桢等几个小的。

    完全没法插手的刘桢远远地站在一边,无语望天。

    真是……丢人啊!

    张氏不是不会骂人,她的战斗力也不差,但今非昔比,如今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然不再能像泼妇那样骂街,还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传出去她的面子丢了不说,连带刘远也要被人耻笑。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妹妹与妯娌骂作一团,唾沫横飞,就差没挽袖干架了,娄氏站在一旁时不时帮腔,眉目嘴角俱是流露出对张氏的厌恶,气得她的心口一阵阵发疼。

    于氏和娄氏自然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她跟张氏本来就不和,仗着跟刘远的关系,一点也不把张氏放在眼里。

    被气晕了头的张氏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喊来婢仆将她们都撵出去。

    虽然于氏和娄氏都是刘远的亲戚,可论起权威,自然还是张氏的话比较管用,众人不顾于氏和娄氏的叫骂,七手八脚将人架了出去,赵张氏看着她们狼狈不堪的样子,甚至嚣张地大笑起来。

    张氏的解决办法粗暴简单,但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刘远不在,刘薪和刘弛父子没处告状,他们就想了一个法子,但凡有人去拜访他们,刘薪父子都要对着来客哭诉张氏的不孝,说她苛待老父,偏心娘家,又说她纵容妹妹冒犯婆母,出言不逊,又时常在刘远面前挑拨刘薪与刘远的父子关系,实在不配当豫王的正妻云云。

    这般哭诉的次数多了,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等到这些流言蜚语传到张氏耳朵里的时候,她差点没给活活气死。

    愤怒之下,她就想广邀城中世家女眷,再将娄氏和于氏找来理论,誓要让她们当着众人的面将先前的话收回去,借此洗刷自己的名声。

    刘桢听说了这件事,这回她不得不出面阻止张氏了。

    她直接就问张氏:“阿母难道觉得这样就能挽回名声吗?”

    张氏只要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声地位被这些人毁于一旦就禁不住气得手脚发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不多一阵便形容憔悴,原本就不甚美貌的外表更显苍老。

    刘槿贴心地坐在旁边拍着母亲的手背安慰她,张氏忍不住将他搂入怀中,流泪道:“我的儿,都是我这个当阿母的不中用,连累了你们!”

    刘槿被她说得心酸,忍不住也带上哭音:“阿母,阿母!”

    母子俩抱着哭成一团。

    然后刘妆也跟着哭。

    此情此景,悲戚动人,但是刘桢……忍不住抽了抽脸皮。

    刘婉倒是没哭,她气势汹汹道:“那些贱妇惯会招事,若不是她们,何来这么多事!阿母你等着,待我带人到刘家去,也闹上他一闹!”

    她跟刘妆两姐妹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随着年岁渐长,差异越发明显,如今刘远地位非同一般,她在同龄小玩伴里头也是被众星捧月的主角,久而久之,越发养成刘婉张扬不怕事的性格。

    她话一说完就要往外走,刘桢喝道:“你站住!”

    刘远常年不在家,若说这豫王府里还有什么人能镇住刘婉,绝非张氏,只有刘桢了。

    刘婉再不情愿,也只得缓下脚步回过头:“阿姊难道也想帮着外人欺侮阿母?”

    刘桢冷下脸:“你去闹,能闹出什么结果?大母和世母市井出身,骂人撒泼信手拈来,你能骂得过她们?还是学她们一般将名声骂坏了,将来无人敢娶你,你就高兴了?”

    张氏也道:“阿婉,听你阿姊的,莫要胡闹!”

    虽是如此说,但张氏实在心气难平,她现在总算明白人善被人欺这句话的含义了,纵然现在已经成了豫王妃,但在刘家人眼里,她在刘家依旧是没有地位的。

    张氏想起那日娄氏还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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